幼稚化：文化是否阻止人们成长

内容简介 · · · · · ·

一位老板正在纠正一位年轻的女员工。“‘hamster’这个单词里没有字母P”老板说。但“我就是这样拼写的，”这位 20 多岁的女职员反驳道。老板建议她查字典。这位女员工给她母亲打电话，让她开免提电话，并泪流满面地坚持让她母亲告诉老板不要这么刻薄对待她。这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小插曲。这位泪流满面的女员工似乎已经吸收了“我的真相”的概念，这是一个流行的短语，旨在合理化说话者的信念并保护他们免受基于事实的批评。你可能会说 1+1=2，但“我的真相”是它等于 3。后现代主义者认为这种思维方式很复杂。但是，本书作者Keith Hayward 称这种表现就是幼稚。他是对的。

本书作者是哥本哈根大学犯罪学家。在这本《幼稚化》一书中，他认为当今的年轻人不如前几代人成熟，而西方文化是罪魁祸首。他列举了大量“成年人幼稚化”的例子来支持他的观点。有些人喜欢重现童年的快乐，打扮成“我的小马驹”，买票去可以跳进球坑的地方。有些人直到中年早期还在夜总会追求青少年的乐趣。在大学里担任讲师的多年时间里，作者越来越担心，他 18 岁的学生“就像是即将成年的不太成熟的青少年和更胆小的学童，在成人自主的陌生世界中漂泊”。有一位学生穿着连体衣来到教室，说天气很冷，他喜欢舒适的感觉。作者问道，他难道不“担心这种服装的幼稚化含义”吗？ “不，我希望被当成孩子一样对待，”这位学生回答道，“成年很难。”

作者在书中给出了最确凿的证据。在富裕国家，到 30 岁达到传统成年标志的人的比例急剧下降：离开家、经济独立、结婚、生子。在英国，第一次（异性恋）结婚的中位年龄为男性 33 岁，女性 31 岁，比 20 世纪 60 年代初高出 10 岁。2016 年，皮尤研究中心的一项研究发现，130 年来，美国 18 至 34 岁的人与父母同住的可能性大于与伴侣在独立住所同住的可能性。

作者认为，流行文化正在使人们变得幼稚。现代电影赞美不成熟。从《摇滚学校》和《泰迪熊》（主角是一只喝啤酒的泰迪熊）中顽固的男孩，到无休止的《蝙蝠侠》和《蜘蛛侠》翻拍版，“如今看电影更像是逛玩具店。”真人秀节目通过让“40 到 50 岁的名人装扮成玩具车、儿童熊和恐龙”，“使幼稚行为正常化”。许多广告是“对成熟成年人的攻击”。例如，依云矿泉水的“活出青春”活动就以成年人穿着 T 恤为特色，T 恤的脖子下面露出了婴儿的躯干。教育系统也应受到指责。学生们被保护起来，避免接触可能令人不安的想法：苏格兰阿伯丁大学对《彼得潘》发出了警告，称学生可能会发现书中“奇怪的性别观点”会“在情感上令人不安”。学生们被告知的事情显然是不真实的，比如“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历史、社会学和哲学被压缩成一个关于“特权”和“被压迫”的“儿童道德故事”。 大学过去常常教授“一个毫无争议的观点，即[学生]需要调整自己的行为，适应这个世界，才能在这个世界中有效地发挥作用”。现在不再是这样了。

最后，作者还责备了自由派评论员。一方面，他们称赞前女学生活动家格蕾塔·桑伯格是一位“无所不知的圣人”，尽管她“没有科学专业知识”，而且“对气候问题没有任何独到见解”。他声称，这是“角色逆转的证据，年轻人越来越多地被赋予知识的尊严和文化权威来教育成年人”。

另一方面，当英国女学生沙米玛·贝古姆 (Shamima Begum) 前往加入大规模谋杀、大规模强奸的伊斯兰国时，同样的自由派评论员谴责英国政府不允许她回英国接受法律制裁的决定，称她“是一个被欺骗的孩子……太年轻，幼稚到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因此对她随后的行为不负责任”。作者怒斥道：“当社会以如此虚伪的方式行事时，一方面将人视为成年人，另一方面又将人视为幼稚，这是在玩一场危险而虚伪的游戏。”这本书中有一些精彩之处。作者很感兴趣地了解到，根据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名字奇妙”的不道德实验室的研究，那些经常表现出受害者身份的人更容易为了自私的目的撒谎和欺骗，而这种习惯人们应该逐渐改掉。作者特别提醒美国选民唐纳德·特朗普在 2020 年大选时的遭遇——当时他的副总统拒绝帮助他推翻败选的结果时，特朗普暴怒道：“如果你不这样做，我就不想再做你的朋友了！”

但本书中作者的论点还有两个缺陷。一是它太武断了。如果成年人喜欢，为什么他们不应该打扮成漫画人物呢？喜欢《超级无敌掌门狗》动画电影有什么错？成年意味着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这并不意味着只在高雅的地方寻求乐趣。第二个更大的缺陷是，作者对他所谴责的所谓“幼稚主义”激增的更令人信服的解释一笔带过了。也许现在有更多令人难忘的证据表明成年人的行为幼稚，因为每个人都有相机，并把有趣的片段发布到社交媒体上。感谢上帝，婴儿潮一代和 X 世代在 20 多岁时所做的蠢事几乎都被遗忘了。Z 世代最愚蠢成员的最愚蠢行为往往会在网上传播开来。

也许年轻人比前几代人更晚找到工作和生孩子的原因在于他们接受教育的时间更长。如今，25 岁及以上的美国人中，拥有大学学位的比例高达 40%，高于 1960 年的 8%。这是一个巨大的变化，通常被认为是一件好事，即使有些学位既昂贵又毫无意义。那些 25 岁还在学习的人不太可能实现经济独立，因此可能会犹豫是否要孩子。这不是幼稚，而是明智的做法。

其他作家，如乔纳森·海特 (Jonathan Haidt) 和让·特温格 (Jean Twenge)，也对年轻人进行了有趣且有时令人不安的研究，从他们显然高度的精神痛苦到他们对言论自由的薄弱支持。但将整整一代人视为“大婴儿”似乎是一种辱骂。

作者简介 · · · · · ·

基思·海沃德博士是哥本哈根大学的犯罪学教授。他出版过大量有关犯罪、恐怖主义和流行文化的文章。他现居哥本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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